2020/05/21 我對英文讀經和雙母語的認識
作者: 黃臻霖
我的懺悔
關於有人在其他群組發言批評蕭博士推廣雙母語這件事, 我早上師資三班加課時特別問了蕭博士有沒有受影響, 結果他看起來老神在在, 都被萬箭穿心還談笑風生, 也還在看起來很感恩又超級有自信的誇耀說他很有福報的人, 因為他身邊有很多天才型的助手幫忙推廣雙母語...所以他真的活得很自在, 大家請安心。
既然講到英文讀經, 那我來分享一下我曾經在幾年前, 在某些讀經群組內長篇大論批評蕭博士的雙母語理念, 那個不堪回首的往事。
大家都自己人, 所以我深藏的過去都可以拿來見光, 才有機會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英文讀經教學的歷史悠久, 教了八年, 業力深重, 我好好的來懺悔一下…
因為曾在加拿大待了6年, 在多倫多拿了大學文憑, 後來讀經班帶英文讀經時看起來可是很專業, 也自認發音不算太差, 其實內心很不安, 因為我讀的不是教育相關學系, 對語言學習的方法就只有從自己學英文的經驗而來, 剛回台灣時也曾在某隻鹿補習班上過師資培訓, 印象中英文課就是要帶孩子唱唱跳跳做遊戲, 那時年輕氣盛, 上完師培時就覺得我根本不想當兒童美語老師, 因為好像得搞得自己像在街頭賣藝耍猴戲…
後來女兒1歲多時我很幸運的接觸了讀經教育, 在某間讀經幼兒園看到讀經的孩子們背了很多英文經典, 那時候驚訝到我當下就決定以後要讓女兒讀經就好, 那時覺得讀經可是小孩成聖成賢的捷徑啊!
後來我讀經師資培訓課程上了很多, 了解很多英文讀經的理論時, 就覺得要學英文變成一件很簡單的事, 多讀多背就夠了, 教英文讀經也很簡單, 我自己課前先聽熟讀熟, 上課時多帶孩子們唸幾次也就可以栽培大材了....好像一切都是想當然耳, 我也曾經有自信到一個星期會在3個不同讀經班教英文讀經的時期, 但後來卻越教越心虛。
心中的不安
其中一部分的不安是因為我每年上了很多的讀經師培, 卻一直沒有遇到老師可以教我們如何教英文讀經, 所以教學多年, 我只有教學經驗, 沒有教學專業, 那些經驗都不知道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我根本不知如何判斷, 如果說教得好, 就是孩子真的背很多, 那我的學生其實背得不多, 因為我還算是很要求發音的老師, 我知道慢工出細活, 所以孩子真的得唸得發音標準到一個程度, 我才會進下一個進度...因為跑好幾個讀經班, 我也知道很多讀經班找來的英文讀經老師有滿腔熱血, 卻不是因為他們能有專業的貢獻....當然我可能在別人眼中也是這一類專業度不足的老師。
另外, 這幾年看了很多讀經的孩子英文經書背一堆, 發音也錯一堆的案例, 所以在我心中, 台灣讀經界陳年的老問題, 英文讀經不要求發音絕對是排第一名, 師資培訓不足絕對是排第2名!
結果在很多讀經師培的課程中, 我提出這2個問題, 得到的答案常常是發音不重要, 背得多才重要, 英文讀經的老師只要訓練小朋友, 跟讀經機讀, 不用太多專業...
背得多如果是英文讀經成功的標準, 天啊...如果我繼續堅持要孩子們發音標準的英文讀經, 在台灣讀經界我只能當個誤人子弟的英文讀經老師啊!
再來, 如果教得好, 那應該孩子會很熱愛英文, 那我想我那時最大的不安是我也沒看到他們熱愛英文的樣子...結果教了好幾年, 我就是沒看到...
只訓練孩子聽讀經機來訓練英文能力, 失敗的案例其實是多如牛毛的。聽力不錯的英文老師們應該心裡很清楚。
只訓練孩子聽讀經機來訓練英文能力, 孩子會喜歡英文, 成功的案例應該也不會多, 這個應該一般人也都能理解。
英文好的標準
某年某月某一天我剛好很榮幸受邀擔任讀經會考的英文讀經監考老師, 但一考完走出會場我幾近崩潰, 我監考的那幾個孩子都是背了好幾本英文經典, 他們背誦時幾乎每個字都只能比較準確的唸出英文單字的前兩個音節, 後面的音都是省略或含糊不清, 想想, 如果中文是"千山鳥飛絕", 被唸成"ㄑㄕㄋㄈㄐ", 你會覺得你聽到的是中文嗎?
我在加拿大讀大學的時候, 認識了一位也是台灣去的大哥, 他是博士級的數學天才, 但是沒有人聽得懂他的英文...所以他很寂寞, 沒機會讓別人認識他, 了解他,他有再多偉大的內涵他也無法分享, 我相信他很希望有多些對象可以溝通的... 我每每想起這個大哥時都覺得很心痛...
蕭博士說英文好的標準是能學習時自得其樂, 和人溝通相談甚歡, 我滿喜歡這個標準的!
但是我第一次認識蕭博士時, 我非常不滿他怎麼可以把童謠當作經典, 所以師資培訓課程時我等了好幾年, 這個好不容易出現的英文讀經老師的老師被我公開大聲質疑, 我對教材的質疑後來還變成了長篇大論貼到了不同的群組中....
那時有很多人就是因為卡在要求發音和教材選擇這件事, 把蕭博士批判得體無完膚, 甚麼難聽的話都拿來講, 那時我也真的很驚訝, 發現讀了那麼多經典的這些人, 怎麼飽讀詩書後, 沒有變得更圓融大度???
老實說這些人的這些批評, 也讓我了解了其實真的不是多讀經, 就可以成聖成賢, 要成聖成賢還要有很多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
後來參加了幾次的培訓課程中剛好有蕭博士的課, 所以我有兩次趁機公開地跟蕭博士道歉, 他就是一副"別再提了!真的沒事!"的樣子, 我則是尷尬得無地自容...
世間存在很多誤解
我曾經聽過一位大師級的讀經老師演講時提到〈泰伯9〉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印象中那時候這句話被解釋為政府立下的政策, 可要求人民遵行；也不需要讓人民了解太多..解釋太多, 他們也不能完全理解.... 那時候聽到這樣的解釋, 我心裡就想: 難怪儒家學說都被古代的帝王濫用, 這句話根本就會造就更多極權統治下的濫權行為...難道只要上位者認為人民資質愚鈍, 就可以一意孤行罔顧民意??
過了幾年, 直到今天和學堂的孩子一起解經時才發現, 網路上對這句話的原意有很多爭論, 我知道的孔子並不是愚民政策的支持者, 儒家也一直主張民為貴,社稷次之, 君為輕的價值., 孔子也說過在上位者治理國家時如果已經庶矣, 要富之, 還要教之! 孔子應該是支持明明德的, 如果這句話斷句斷在不同位置, 意義就完全不同, 例如: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意思是: 群衆贊同的，就要執行；群衆不理解的，就要向群衆解釋清楚。
只是標點符號多幾個, 意義就完全不同, 孔子也許有很多主張被誤解了2500年。
蕭博士說他國三開始就被人誤解, 所以他面對很多風浪都可以雲淡風輕...
我們要運作新的英文讀經模式, 我們一樣要面對很多的誤解, 誤解可能來自讀經界, 也可能來自家長, 甚至來自社會。
在這裡先幫大家打一下預防針... 要推廣經典教育, 要孩子們字正腔圓地唸英文讀經, 我們都要對未來的狂風暴雨有心理準備的。
雙母語的英文讀經哪裡不一樣?
昨天有老師私下問我, 有人批判雙母語的英文讀經, 是不是因為會影響原來的英文讀經? 我回答說當然是, 而且是連原來的中文讀經都會被影響...茲事體大。
的確很多現行的英文讀經的運作模式會被取代....如果你選擇雙母語的模式。很多讀經老師把在雙母語的課程中從蕭博士那裏學到的觀念, 用在英文讀經, 中文讀經, 親子關係, 人際關係, 和世界的關係, 和自己的關係, 這些都可能有所改變, 我自己就覺得很多腦袋裡的東西天翻地覆了。
雙母語提供了新的方法親近英文經典, 是循序漸進的, 不是急就章的... 從吐捲舌的訓練開始, 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勤練基本功, 基本功紮實了, 然後才進行英文讀經, 現在學得多一點, 更感受到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蕭博士說現行的英文讀經方式很像是我們要孩子馬上跳下去游泳, 而不教他們暖身, 結果就可能造成悽慘的意外...我自己覺得我以前運作的英文讀經好像是要求孩子認識英文的隔天就得衝到人家家裡去提親...現在的雙母語方式比較像要和英文談一輩子的戀愛, 交往從喝咖啡開始, 要慢慢來!
(調音紅老師說應該是可能要先從認識咖啡樹開始，再慢慢磨豆子...這個比喻想來還更恰當)
我以前覺讀經這件事是不應該太尊重孩子的意願的, 因為取悅孩子只會寵壞他們...所以我上課沒有給孩子們獎勵, 只有口惠, 而且也不願浪費上課時間跟孩子聊天搏感情, 連耽誤他們一分鐘我都有罪惡感, 畢竟我們就應該讓孩子把握時機-孩子13歲前能塞多少就得塞多少.所以每天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上課時小孩循規蹈矩可能只是因為老師不苟言笑道貌岸然...師生上課都心驚膽跳...
後來上了蕭博士的師資班, 蕭博士常常上課準備了很多設計精美的獎品, 隨時打賞, 所以上課氣氛常常嗨到不行..
他說他有很多兒童班都執行非常有效的獎勵制度, 孩子們非常非常吃他那一套, 個個循規蹈矩. 他上課時也用很多技巧來取得孩子們的合作, 聽他說明這些心理戰的巧妙之處時 我們都嘖嘖稱奇...
他根本就是個孩子王, 隨時都有新點子可以收服人心, 很輕鬆的就讓孩子學會禮貌, 尊重等等的價值, 我其實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雙母語那些設計精美的卡片我也拿來學堂發給孩子當作獎勵用, 想說實驗看看, 是不是真的那麼有效...後來發現我女兒簡直把那些卡片當成稀世珍寶...讓我受到不少驚嚇, 懷疑自己是不是讓她克制太多慾望, 現在她看到那些卡片就瘋了!
雙母語主張給孩子聽說讀寫的訓練外, 還會讓他們有默背、默寫、作文、戲劇、文創等訓練, 孩子們能寫超優美的草寫, 還會有許多創意發想的練習! 所以我能想像到的雙母語的英文讀經, 孩子們會熱愛雙母語, 然後再去熱愛英文讀經, 然後也會熱愛老師…
想來真是歡天喜地, 我終於有機會從那個不苟言笑的英文讀經老師轉型了!
有緣人才需要學正音
講起發音這件事, 我其實滿常提起我那個70歲的老爸的案例, 我爸爸是我見過學英文學得最認真的人!
(我也順帶要讚美一下雙母語的師資們, 很多老師好學的程度也是非常嚇人, 一個星期有超多個線上團練, 也很多人都很勤奮的練習...)
我爸爸從我國小的年紀就是非常認真用功的學習英文, 每天都聽半小時以上空中英語教室, 寫的筆記密密麻麻, 還都是美麗的草寫, 看了我都很心虛...而且他背的英文單字多如牛毛, 而且英文學習的書買了很多, 加上他這些年來的學習讓他博學多聞, 根本就是個活字典, 這幾年退休了, 更是花了大錢參加了tutor ABC, 職達外語的課程, 他還參加了英文演講會, 整天就是學英文, 生活忙碌得要命......
但是他的發音一直很含糊, 唸英文捲不了舌, (其實連唸中文都捲不了), 唸th時也不會咬著舌頭唸, 反正就是我聽他唸英文會覺得很吃力!
我當初了解雙母語對正音這件事的訓練時, 我開心得要命, 我腦海中馬上浮現我那個發音很需要訓練的老爸那張熱愛學英文的臉!
我迫不及待地衝回家, 還請我女兒去提雙母語這件事, 還跟我爸說我請個老師來教他和我女兒, 爺爺孫女一起練習, 學英文就更會有趣, 我都已經找好老師了, 結果他說"不"...他說他不需要! 怎麼可能不需要? 難道他不知道別人聽他講英文常常一頭霧水? 我當下我大受打擊, 我想說我爸如此熱愛英文, 可是一輩子的英文發音都是這樣抱歉, 現在有機會把音發得更好, 為什麼不學???
後來想想, 蕭博士說英文程度好的標準, 應該就是學時自得其樂, 與人溝通時相談甚歡。
把這個標準放在我爸身上, 我爸爸參與英文補習班的各種課程, 外籍老師都不會要求發音, 他去英文演講會時, 大家也都不會要求發音, 大家都會盡可能的包容與忍耐, 所以他的生活中完全沒有正音的需要, 他的英文學習環境如此, 所以他學得自得其樂, 與人溝通時相談甚歡... 所以他的英文程度在那樣的生活中, 英文程度算是非常之好的。
因為蕭博士的提醒, 我終於放下了這件事, 因為真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有需要正音, 有緣人就會需要...沒圓的那就方方正正的過日子我們也得給予滿懷祝福!
學英文這件事
蕭博士有提過:
1. 發音標準的定義是，拿錄音檔來，不含文字，直接播放給外國人聽寫，外國人可以寫出幾成？若有7成，非常成功，若是五成呢？若是三成以下呢？
2. 英文要好, 發音也還只是基本功的起點....
3. 學英文這件事有三個面向, 美語、英⽂, 西方文化, 一般的家長都以為孩子會聽說讀寫就足夠了, 殊不知真正的英文課本是西方文化
西方文化是只有英文讀經才能學到嗎? 當然也不是, 英文讀經可以讀到深度的西方經典沒錯, 但這也只應該是學習英文的其中一個階段...很多人都把英文讀經講得很神 (我以前就常這樣), 好像沒有英文讀經, 孩子不可能了解西方文化的精髓, 這輩子沒有可能變成跨國文化人才...
我身邊很多人聽我把英文讀經形容得那麼神, 表情都是很漠然的, 可能心裡嗤之以鼻, 只能尷尬的維持禮貌…我的口才不錯, 也很熱心地推廣, 但這些年來我身邊真的沒有幾個人相信這樣的訓練方法就足以訓練出跨國文化人才...其實後來連我自己都很懷疑....
蕭博士說還有溫度的經典叫做童謠, 有廣度的經典叫做經典好歌, 經典戲劇, 經典電影等等等....孩子們都該學, 那才進得了真正的英文世界。
所以我們讓孩子英文讀經只讀莎士比亞, 柏拉圖等深度精典, 他們接觸到的西方文化會非常有限, 如果不解經的話, 他們文義都不了解的狀況下, 那就等於是背一堆的發音, 沒練習到英文的閱讀和書寫. 也沒學到西方文化的內涵....而背了那麼一堆的發音可能還是錯誤百出的...讀了幾百次, 終於背完了錯誤的發音後, 將來哪天知道正確的發音時, 又得花上幾百次的幾倍的努力把那些發音正音回來..這得是多麼耗費青春的訂正過程...我自己想到都覺得背脊發涼。
誰是蕭文乾
蕭博士求學過程顛沛流離,小一小三小五在台灣，小二小四小六在美國，國中3年在台灣，高中3年在美國，大學前半在美國讀電機，後半在台大讀外文，碩士在師大翻譯所，博士在北京清華大學 外語系, 讀博士時專攻莎士比亞作品的翻譯, 所以他的頭腦隨時在兩種語言中切換, 他的血液裡隨時在中西方兩種文化中流動...
他很清楚有兩種母語兩種文化在身上時, 思考能力與創造能力運作的速度。
他的俠義心腸可能很大部分是9-25歲每天讀的金庸武俠小說那裏來的, 他的天馬行空可能是莎士比亞那裏來的, 他的慈悲心可能是8歲背的六祖壇經那裏來的。
然後北京清大外語系讀完博士回來台灣可以去賺大錢了, 他心心念念就是要拯救台灣學英文學得水深火熱的孩子, 去看他臉書就知道這個人活著就是為了做雙母語這件事。第一次去爬文時, 看到他這樣有始有終... 我真的覺得他是個瘋子...一個有情有義的瘋子!
建議大家去爬爬蕭博士臉書吧! 看他的發文很燒腦, 但是也會讓您自我提升中英文程度... 學雙母語的問題其實網路上有一堆蕭博士講課的影片可幫助您了解。 英文讀經的問題呢? 那我們就有點耐心看下去吧! 改變正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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